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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父亲的抗战回忆(2)

​父亲的抗战回忆(2)

订阅 2023-8-17

作者  王慧明

在整理誊写父亲的遗稿时,梅塘南岸的淼泉多次出现在父亲的笔下。特别是民抗截获了日寇的军粮后,暂时存放在龙旋宫,然后再转移,这件事被父亲详细地记录了下来。

      在此要感谢熟悉龙旋宫的老同学提供的信息,还要感谢出身于淼泉的朋友所提供的照片。

      更加要感谢的是淼泉朋友的父亲,他不但给我提供了淼泉镇的行政区划图,还在他那里证实了截获日寇军粮的事。他是这样讲的:“所提到的地方我都知道,花园浜闸在九大队,现在面目全非。何家浜在古里镇北,原属古里东风大队,只有三、四户人家,有一个顾家大墙院。现在全部搬迁到南横泾,为新桥村。龙旋宫在原址新建,老廟我小时候去过。水墩观音堂以前是在一个转水墩上,现在民间筹款新建,造在古里思亲堂北面。如果要去这些地方,我可以当向导。    

所提之事距今已有八十五年左右,知情人也只能是听老一辈所传说。比如梅里劫粮事件,我父亲经常要讲的,他当年还不到二十岁。据他所讲,我们长浜河内排滿头尾相接的粮船,后来由抗日战士连夜转移”。

有了大哥的这番话,我更觉得把父亲的手稿整理誊写些出来很有意义,并萌发了去一次淼泉的想法。

       龙旋宫离109路公交车终点站不远,下甲村是终点,车站旁,龙旋寺的指示牌赫然在目。经过一个大村落荷花娄,前方就是新建造的龙旋寺。

荷花娄水道纵横交错,龙旋寺三面环水,如果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,当年日本人绝对找不到龙旋宫。

路上遇到一个散步的大哥,他告诉我,龙旋宫从前规模并不大,现在看到的是原址翻建后扩大的。他也说,荷花娄这个村庄蛮大,陌生人进入后会迷路。

八载流亡记

    作者王怀谷

四、纪律严明并发扬民主

罟里村东有民抗县财会的货物税征收点,地名鲇鱼口,此处河面宽阔,检查征收人员要用步枪才能在必要时起到威慑作用。当时有一个从上海来参加民抗的青年,年龄还不满二十岁,派他在鮎鱼口担任货物检查员。这位青年不知道是年轻好奇,还是别的什么原因,无故放了一枪,损失了一颗步枪子弹。

县财务委员会总务主任姚希同志知道这件事情后,召集全体征收员和检查员在徐市召开大会。姚希向大家讲了这件事情,并告诉大家,子弹来之不易,是用来打鬼子的。这个检查员擅自放掉了一颗子弹,该判死刑,现在想听听大家的意见。

       这时,有一位在梅塘徐家桥征收站的征收员盛清渊发言,表示不同意判死刑。盛清渊再问大家,你们的意见如何?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,我们不同意。

      姚希又说,那么送军部去办吧。盛清渊接着说,姚主任,你要我们来开会,是要取决于大家的意见,送军部去办我也不同意。然后盛清渊又问大家意见如何,又是齐声说不同意。就这样,一个爱国青年的年轻生命得救了。从这件事情就能看出,当年民抗的队伍是真正民主的。

      梅李塘桥地段,民抗设有一处货物侦收站,原先是由共产党员华玉鼎负责帐目。民抗成立县财务委员会后,由我担任税务主任,此征收站也由我接管,华玉鼎则专门负责征收田赋和盐税。办理移交时,发现缺少了两仟多元钱,我向顶头上司——县财务委员会主任李建模汇报后,此笔缺款由李建模处理。

刚接手税务工作后,我和赵仲康(任天怀)两人去苏家镇,发现该镇的征收员吳太元,上交出来的货物税款中有一张两百元的借据抵作现金。借据是当地一家碾米厂所出,但借据上并没有写明归还日期,据吳太元说,这笔款项是华玉鼎拿去借给米厂的。于是我就要求吳太元去这家米厂,让负责人在借据上写明归还日期,并知照吴太元,以后税款不能随便给别人拿去。

      鉴于财税任务之重大,不同于自家经营糖坊时帐目不必过清和过细,因此我力求工作处处认真仔细,自此以后没有再发生过弊病。

       1939年随着民抗日益壮大,县财务委员会改名经济委员会,新增了经营管理(陈省吾负责)、合作指导(陆斌负责后来换了上海人郑绝端)两个部门。原来的三个部门和负责人不变,李建模仍是我们的领导——县经济委员会主任。

五、严格遵守税务章程

1、保护城乡商人利益

有一次,货物税征收员朱英前来讲,刚查获一船日货棉纱,现寄放在陈塘桥霍家大竹园的一家布厂里,要我作没收处理。

没有充分证据不能随便处理,我马上随朱英去寄存纱的厂里查看。经过每捆细细翻看,又请布厂里的职工检查,他们是内行,也看不出是日本纱的证据。我对朱英讲,你是知道章程的,即使确是日本棉纱,需要品过境,只能征重税或者按市场价收购,不能没收。于是当场把棉纱点交给该厂负责人保管,不允许任何人移动。

然后我马上到淼泉镇上,找到布厂同业工会主任范赓龙。范主任讲,城区唐祥林开的祥裕布厂,常有棉纱运到淼泉发给各布厂代为织布,他认为这船棉纱应该也是祥裕布厂的。我就让他把这一船有日货嫌疑的棉纱,以公会名义出具申请书前来领去,发给各布厂织布,免得停工待料遭受损失。同时和他讲好,你须向我们出具担保书,如果棉纱确是日货,由你负责经济清算,范赓龙一口答应照办。后来经查明,这批棉纱确是城区祥裕布厂运来淼泉发给各布厂加工织布的。通过这件事,民抗严明的税收章程和纪律充分地体现了出来,保护了民族工商业利益,发展了农村副业生产。于是,城乡商人都对民抗内心感激,十分拥护。

(2)证据确凿,没收日寇军粮。

1939年3月间,陈塘桥货物征收站的征收员吴无畏,见有轮船拖着许多货船驶来,他要求靠岸检查,哪知轮船只管前行,不予理睬。吴无畏当即鸣枪示警,轮船才停止前行靠岸。该站的检查员顾家宝正在霍家大竹园剃头,闻得枪声,不顾剃了一半头,立即赶到。问明得知船上所装的是大米后,吳无畏把枪交给顾家宝,由顾跳上轮船,令驾驶员把轮船掉头向西,行驶到淼泉镇南面落乡的花园浜闸停靠下来。

另一方面,吳无畏马上赶到何家浜,向我告知此事。当时赵仲康(任天怀化名)也在,我就划了小船,三人一起来到花园浜闸。下船检查,发现轮船上有一面太阳旗,货船共装有大米六百包,每包净重两百斤。据货船上的人讲,这批大米是军粮,运往浒浦口转新江南轮船运到上海去。

       我当即通知附近的自卫队队员,把驾驶员和一个押运的年轻人押送到总部查问详细情况。同时知照船上的其他人一律不可登岸,否则遇到危险自己负责(在民抗根据地,如有陌生人出现,被民众发现举报后,若无人来作保,则有奸细嫌疑)。然后拆开一包大米分给货船上人作为运输费,再派人去淼泉镇上买来饭菜给船上人作晚饭。

       安排完毕,我同赵仲康去淼泉镇,找到搞民运工作的归行素等女同志,让她们立即动员农民摇船去花园浜闸,将货船上的大米转移。运米时农船分两批,一批由赵仲康负责运往塘北暂时安放,另一批由征收员陈鼎铭负责运到龙旋宫暂时堆放。我则立马去报告薛惠民,派武装战士再把大米从龙旋宫转移到水墩观音堂。

所以要扣下六百包大米,一因不服检查,二因税务章程规定大米不准出境,三因此米乃是日寇军粮,应照章予于没收。

       日寇惧怕民抗威名,当夜不敢马上就来搜索。到第二天早晨,出动大批日伪武装兵士,带了米样到淼泉陈塘一带,闯入农民家中用米样对照搜查,毫无结果。于是在淼泉镇上乱开枪,打伤一个在屋顶上的泥水匠。日寇不甘罢休,连日下乡搜查,终于在龙旋宫后面的田里发现了米粒,其品种和他们带来的米样相同。日寇勃然大怒,放火烧掉了龙旋宫和尚用于教书的房屋,幸亏和尚早已逃避,没有受到伤害。事后,民抗以大米五包赔偿了和尚的损失。

为了避免日寇再来搜索,就把大部份米借给农民,要他们每户领去在两天内能吃光的量,这个办法最稳妥。余下一小部份运往徐市准备平价出售,不知道什么原因,被日寇得知后夺了回去,幸亏摇船的农民机警,发现苗头不对,随即弃船登岸逃跑。

       这次把日寇军粮没收,是民抗和群众军民齐心协力抗日,在经济上取得的一个伟大胜利,有力地破坏了日寇以战养战的战略毒计。

六、民抗的流动印刷厂

抗日需要向广大民众宣传,唤起民众的爱国思想。因此除了口头宣传外,还要着重文字宣传。民抗文件和宣传刊物,本来都是用铁笔钢板刻蜡纸油印,这样既麻烦,速度又慢,任天石司令要我想办法购买一台大型印刷机和铅字。

      我乔装改扮回到家里,好在回家不用进城门。与妹夫宰少云讲好,由他设法托朋友去上海买妥,托申常轮船公司运到常熟,暂时放在我的家里,我再想办法运到乡下。

用什么办法把印刷机安全地运到乡下,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老友吕心存。他是寨角人,日寇入侵前他在北市心同文印刷厂工作,抗日时期在梅李开印刷所。我去同他商量,请他出面作为新买的设备,装船把印刷机运到梅里,但他害怕受牵连,不敢答应。

       没有更好的办法,我只得硬拼一下,托经商时信得过的船家姚丙根(家住里颜港)帮忙。因他的船小,由他另雇一条较大的船,只说是运到梅李印刷所,到淼泉时有船来接。装运那天,我吩咐姚丙根的船远一段跟在大船后面,随时注意观察前船情况。非常运幸,经过大东门外总管庙日寇检问所时,并未发现什么破绽,然后到大虹桥时,由姚丙根小船领着向南转湾从淼泉塘到达淼泉镇。

那里早有一条大船等待着,这条大船就是此后民抗有名的流动印刷厂。

 

       管理这流动印刷厂的是江抗司令何克希的夫人胡恒勺(四川人),她曾在我税务部门任过短时期的会计。流动印刷厂还有一个我认识的人叫项福康,解放后在本县供电所工作。

 

       民抗有了流动印刷厂后,一切文件、报刊、书籍和其他宣传资料都能快速印出来。1940年《大众报》为纪念七七事变三周年,出版的七七特刊,就是在这流动印刷厂,用这印刷机铅字排版印出来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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